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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老师的私人姬

Fusing (4)上

圣诞更新系列
过节发刀也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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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源氏的第二天,安娜又早早起床,例常喝了早茶和吃下一些黄油饼干后,套上件防水外套并拿了车钥匙。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客的人,希望家里天天客人不断。”她对站在她身后的法拉强调,“我们只是剩下一些食材需要多个人来处理。”

然后她在出了门后又折返回来一趟,从玄关的衣架上拿了冷帽,并把它一直拉到拢住耳朵:“外面的冷风让我这把老骨头觉得活不到春天。”她嘀咕着,想想又歉意地笑着冲法拉说:“其实说到底,是我想念他了。”

两小时后朝南的大门外再次响起隐约的嘈杂,安娜推开门进来时她衣服的外层和被衣领弄卷的发梢被水打湿粘在一起。“你调低了暖炉吗法拉?”她喊,一边跺脚不乐意脱掉暖和的登山靴,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慢慢从门缝里挤进来,“快关门。”安娜对他说,那身影---头发花白的男人并没有听从她的话,他浑浊的眼睛投射出温和,又茫然的眼神。

法拉从里屋出来时对上他的眼神,风从那男人背后敞着的门缝里呼呼吹乱了他浓密的头发。很少有普通男人在他这个年龄没有遭受脱发的困扰,也很少有普通男人脸上有他那道横跨了左眼的巨大伤疤。安娜嘟囔了句什么,自己回身把门带上。

“法拉,这是莱茵哈特。”安娜一边换鞋一边说,“莱茵哈特,”她抬头看着他,试图用一种引导性的语气轻声说:“这是。。法拉。”

法拉在男人用友好的眼神看他时确定了她熟悉这位来访者,在她的暂居的房间床头海报的主角正是他。他比海报上苍老和瘦一些,但依旧高,虽然他已经不能完全挺拔得站着军姿敬礼并且粗壮发红的脖子前伸着,加大号的外套裹着他,像一只步入老年后变得温和的棕熊。安娜绕到他身侧,试图帮他脱掉外套。他用大手拉紧自己自己衣服的束口袋,喉咙里呜咽着很不情愿地抗拒着。

“没关系,大家伙。你看,那里有暖炉,非常暖和,我帮你把它挪到你最喜欢的座位好不好。”安娜费劲地拢着他宽阔的肩膀并指着被暖黄色灯照亮的餐厅,莱茵哈特还在呜咽,但过了会儿还是任由安娜脱下他的外套,并在她走向衣架时紧张地跟在她身后,似乎这个矮他很多的女人一离开他的视线就会让他失去安全感。

“帮忙扶着他法拉。”安娜招呼着,法拉连忙走过来,手从莱茵哈特右边的胳膊下穿过去扶着他的小臂,一步一步迟缓地走向餐厅。安娜则小跑着先去把暖炉搬到桌边那把矮木椅子旁边,并把一旁几个椅子上面的软垫全收集起来堆到那一张上。

法拉在扶着莱茵哈特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你的身体真冷。”她仰头看到男人正看着她,杂乱的白胡子抖着,还带着点外面的雨水珠。“抱歉,先生。”法拉歉意地说,正打算稍微跟他拉开点距离时她看到莱茵哈特的大手哆嗦着摊开盖上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并揉搓着,然后他笑了起来,弯弯的皱纹几乎要把他仅存的一只眼睛也藏匿起来。一时间,法拉似乎感受到他的热度从高分子材料中传递过来,她愣了一下,有些困惑,旋即她的某些程序似乎得到了这热量的催化而空前活跃了起来,并且有一点点无意识的失控,因为她后来才发现她也在冲莱茵哈特笑,不假思索的,而且是真的非常愿意这么做。

当莱茵哈特终于坐到加厚的椅垫上时安娜已经拿来一件睡袍等着并披在他身上,看来莱茵哈特已经在安娜家里有了专属的座位和衣服,在安娜又在他面前摆了一堆刷了五颜六色漆的橡木旧积木时,专属的物品又加了一项。安顿好这个听话的男人后安娜直起腰并向后仰着伸展,骨头咔咔作响。

“你愿意帮我准备午饭吗,法拉?”她转头问。

“当然,队长。”法拉还在笑着,看着莱茵哈特在摆弄那些积木,安娜脸舒展开来,“难得看到你高兴,”她说,“我去给你拿围裙。”她步伐轻快地从厨房拿了一条红格子围裙出来,示意法拉平展双臂由她给她系上。弄完后她皱着眉头站远了端详她的作品。“有点奇怪。”她看着围裙围在法拉光秃秃的机械身体上面的样子,“等一下。”她说,又焦急地快步跑向法拉居住的房间,法拉听到衣橱被拉开后翻找东西的碰撞声,半晌女人又走出来,怀里多了几件衣物。

“来,穿上这个。”安娜递给法拉一件黑色的毛织物,她把它展开,是套头的毛衣,有些皱和起球,但很柔软。“我不能。。”法拉迟疑着,她并不知道怎么穿这个。

安娜以为她又要无休止地问些让她沮丧的问题,于是直接夺过那件衣服半强迫地套在她脑袋上。然而她的脑袋却卡在那毛衣稍显紧缩的领口,法拉自己扯了一下,并没有用。

“我似乎遇到点问题,队长。”毛衣下面的人闷闷地说,不知所措地站着。她听到外面的女人笑了起来,然后毛衣领口被轻轻撑开,慢慢往下拉,突然一下法拉就重见了光明,安娜又抬起她一条手臂,引导她放进袖子里。

“你跟莱茵哈特就像两个孩子。”她哈哈笑着。

法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并把随之而来的针织运动裤也皱巴巴地套上。“我看起来怎么样?”她问,并转了一圈。

安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非常柔和。“非常好。”她轻声说,抱住自己的胳膊,耷拉着眉毛而嘴角一直上挑。

法拉走上前,扶住安娜的肩膀,白发女人愣了一下。

她忽然非常执着于这个动作。

“午饭材料在哪里队长?”

“在冰箱里。”安娜愣了一会儿后,忽然很激动地说,她眼睛闪烁起来,转身朝厨房走去。“这里没有鸽子,所以我找了鸡来代替,你一直都喜欢这道炖菜,我记得。”安娜絮絮叨叨地说,把材料从冰箱里一一拿出来,并在燃气灶上放了装水的汤锅,不久水便开了,蒸汽热腾腾地伴随咕嘟咕嘟的响声冒出来,“我需要一些洋葱碎和番茄,”她提醒法拉,“你能搞定它们吗,士兵?”

“小菜一碟。”法拉取来刀,把洋葱放在砧板上。可这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容易,圆滚滚的球茎一直从她刀下滚走,有一次甚至险些从砧板上滚下来到地上。法拉连忙接住它,但同时也把它捏碎了一半,但随后她发现它,可以被安稳地放置着让她用拙劣的技术把剩下的切碎。

安娜在一旁忙着在汤里放各种香料,用木勺舀了品尝后她嘟囔着:“太多盐了。”她拿起水壶又加了少量热水在里面,“医生说莱茵哈特不能摄取太多盐分。”

“莱茵哈特先生似乎在遭受某些疾病的困扰。”法拉说。

“阿兹海默症,你看他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跟他年轻时候的骄傲狂妄联系起来。”安娜说,“前些年我们还一起并肩作战,我站在他身后,他撑着那张能量盾顶在前面,挥着装了推进器的锤子嚷嚷着让敌人来面对他,然后就被音波推进战壕摔得灰头土脸。”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搅汤一边摇头,“他是很鲁莽,但却是最能让我们安心的人。现在时间过去了太久,我们都老了,没有力气再跟世界抗争,战争让我们都失去了太多。”

“莱茵哈特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法拉说,“您也是。”

“很高兴能让你这么想,”安娜柔声说,“我一直觉得莱茵哈特现在很快乐,虽然他几乎忘了所有的人和事情,而且时不时失踪还要我跑去满镇找他,但还有我们这些老朋友爱着他,而且有些痛苦的事情能忘记才是拉神给饱经风霜的人最大恩赐,剩下我们这些记得的人则还在受苦。”

法拉认真听着安娜说,忽然她感到一只手摸上她的脸,苍老的女人正看着她,用充沛着复杂情感的湿润眼睛看她,不管那感情是什么,法拉知道,她所尊敬的,传奇的艾玛莉队长在这间普通的氤氲着蒸汽的小厨房里,被回忆像剥洋葱一样剥除了外壳。

“我真羡慕他,法拉。”安娜喃喃道,大拇指不停在法拉右脸颊上摩挲。法拉又感到了温度,不是来自暖炉,不是汤的热气,就是安娜带给她的,穿透她的机体,微弱的,却几乎温暖了流经她全身的电解质液。法拉意识到她触摸的地方是有两道激光镭射的符号样东西在上面,黑色简略的线条。法拉并不知道它的作用,她一直认为它是 π的意思,工程师喜欢的神秘小符号,印在他们的得意作品上。而安娜摸了她脸很久才重新开始做菜,并让法拉出去等着。

法拉走出厨房时,莱茵哈特还沉浸在他的积木中,他把蓝色的整齐得码放在靠近自己这边,而红色的放在对面。

“这是我的士兵。”他神秘地对法拉说。

法拉注意到其中一个立方体歪了,她靠过去,想帮莱茵哈特把它摆正,却不小心碰倒了它。男人忽然挣了起来,上身扑上前把那个倒下的立方体攥在手里。

“呜呜,”莱茵哈特口齿不清地嚷着,甚至激动到喷出一些口水,法拉努力才听清他在说:“士兵死了,我的士兵死了。”

法拉摇晃着他,他肌肉紧绷,死死盯着手里的积木,到最后开始哽咽起来。过了很大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到法拉的脸后,他又突然放松下来,巨大的身体向后瘫在椅子背上,红红的眼眶挤着。

“还好你回来了。”他虚弱,但安心地说。

法拉并没有听懂,她还没来得及疑惑时安娜用隔热布垫着汤锅走出了厨房,她不知道刚才发生的小小骚乱,招呼着让莱茵哈特把积木收起来准备用餐。大个子很听她的话,慢慢把积木扫进收纳筐里放到一边。

在安娜正打算回头取餐具时门铃忽然响了。

“奇怪,”安娜说,“我可没约别的客人。”她拍拍手,走向外边拉开门。

门外的小走廊里,安娜看见安吉拉·齐格勒站在那儿,双手插在驼色大衣兜中踱步,单肩坤包挂在她肩膀上被甩到后面。风似乎从她低领的内搭针织衫里往里灌而让她觉得冷,从而她缩着肩膀,并有些咳嗽。

看到安娜出现安吉拉抬起眼睛,扯出一个微笑说:“我在想,能不能来这里蹭个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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