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H

小艾老师的私人姬

Fusing (1)

忽然开坑-_-
机械鸡×博士

不知道第二章要等几年-_-
送给我相爱相杀的老年奶,不是我不想死车边,爸爸飞不回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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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诊室因为一个大落地窗的存在而有不错的采光,乌云后面隐约青色的阳光从玻璃里穿透过来,有些霉斑,在面朝着季风吹来方向的墙上慢慢爬到天花板的浮雕上。湿漉漉的法拉推开刷了白漆的木门时,注意到了这些苔藓一样的微生物。海岛在这个季节多雨,它们渗透了砖墙,也在顺着法拉的脸颊往下流。

“……那个首饰盒,镂空的镶了皓石……在漓江塔的夜市买的小玩意儿……”滋滋啦啦的人声在空旷的问诊室里回荡,音质很差,法拉侧头,注视着在两张皮沙发中间的矮桌台上安静旋转着的收录机。“……忽然很想吃苹果派,奇怪……我从来不喜欢甜的东西……我们经常为这个吵嘴……撞了努特的混蛋打电话给我……”

奇怪的说话者似乎当时站在风口喃喃自语,在干扰声的罅隙有呼呼的风,把话语和呼吸轻飘飘地吹到遥远的地方。

法拉杵在沙发的一边时门又“吱呀”打开了,她回头,一个女人正在收着伞,然后把它放进门口的收纳筐,她看了法拉一眼,冲她点点头,女人身后还跟了一位男性半机械人,怀里抱着装了一堆文件的牛皮箱,法拉感到他在打量自己,在他走进来把牛皮箱放到桌台上时他闪着绿光的面甲后的视线也跟着法拉。

“‘尼罗河边集市上的人们,他们在赌场上赢了钱……金色的鳄鱼,它们的牙齿紧咬着你的香烟’……”收录机里的人声变成口齿不清地哼着曲子,法拉听到雷一样低沉的闷响,她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天边灰色的云缓慢地翻搅在一起。“我把这些放在您桌子上了博士。”半机械人对身后的女人说,她正把自己肩膀淋湿了一片的卡其色风衣脱下来挂在立式书柜旁的衣架上,然后走到屋子中间俯身按停了收录机,选择左边的沙发坐下来并把一条腿叠在另一边上。“谢谢你,源氏。”她说。

名叫源氏的半机械人鞠躬后走了出去。法拉目送他时又看到他脸上发绿光的缝隙朝着她的方向停留了一会儿。

“请坐,法拉。”女人弯腰从桌下面抽出记录板,把夹在顶端的原子笔取下来夹在干瘦的中指和食指间,灰蓝色的眼睛看着法拉走到她对面坐下来,腰板和放在膝盖上的手撑直用着力,却依旧深深陷进海绵垫里。

“过去的一个月,怎么样?”女人向后靠在了沙发背,歪着头,手拿着的原子笔抬起来轻轻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划来划去,不时抬眼皮用她被户外微光照亮的那边侧脸上的灰蓝色眼睛打量着她对面沉默的法拉。

“很好,齐格勒博士。”法拉说,纹丝不动地坐着。接下来大概两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外面的风吹着湿淋淋的树叶清脆地响。对面的博士轻笑一声,原子笔挪到了她嘴边然后她无意识地咬着笔帽,“如果你不多说点什么,我们这个月的咨询就结束了。”

“不行,”法拉回答,“不行。”

“为什么不行,法拉?”齐格勒博士低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我参加了战斗,在刚果的雨林里剿杀一队叛逃的民兵,那里的天空被树冠遮得很严实,还有很多藤,我在飞行的时候很难,那些藤不时挡在我前面,我不得不绕开它们,或者用手拨开,我们赶了一整夜的路,雨水从没有停下来过,我们有一半的火药都受了潮,因为装它们的油纸包被勾破了。我不知道这些雨从哪来的,下起来永远没有尽头。我不觉得它们来自天空,而是树。你知道,那些长了巨大气根的树,把所有的水从地下吸上来,再从树叶里滴下来,掺着黏黏的树汁落到我的推进器上。”法拉说,似乎怕齐格勒博士真的站起来离开。

“所以,任务成功了吗?”笔在齐格勒博士手指间晃着偷懒。法拉一时没有接着说下去,她轻微转动眼球,看着博士低头盯着她的记录板,整个身体的一侧藏在的冷阴影里,她皱着眉头,一些浅皱纹堆积在她的额头和嘴角,这些,和她府绸衬衫松垮的肩膀处都显出她的疲惫。随后齐格勒博士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用手指揉捏着她鼻子的山根处补充道:“你对雨的感受很精彩。”

法拉伸手从桌上的纸巾盒子里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齐格勒博士睁开一点眼睛看她。“您的头发被雨水淋湿了。”法拉说。

齐格勒博士迟疑地伸手接过纸巾,在额头上轻轻擦拭,并把她浅金色的刘海拨弄了一下。“你的情况不比我好,法拉。”法拉认为她有点不好意思,灰蓝色的眼睛眯起来看着自己。法拉自己抽了另一张纸巾盖在脸上,它迅速吸满水,皱巴巴地贴在上面。

“我进来时听到收录机里的声音,那是谁?”

“我的病人,”齐格勒博士说,“像你一样。”她声音软了一点,“你没讲完你的故事。”

“你还想听吗?”法拉问,“我分析了一下,下面的故事不会让人愉快。”

“听人说不愉快的事情是我的工作。”

“任务成功了,我们小队把叛军从帐篷里赶出来,绑在一起,踢他们的膝盖窝让他们跪在一起后射杀。他们的装备很差,并且不少都锈坏了,成功来的很容易。”法拉说,“很多血溅到我的脸上。”

“你对此有什么感觉?”齐格勒博士问,“看到他们死去。”

“不知道,”法拉说,回忆着那时的场景,只是调用的那些数据里构造出一团雾浮现在她的眼底,“我看到一条咝蝰盘在一具尸体旁边,在厚厚的洒了血的腐殖上,它在盯着我,吐着信子。”

她说完后并没有立刻得到齐格勒博士的反馈,她观察到她沙沙写着字的手停了下来,而面部的肌肉从像一滩柔软的水泥到慢慢凝结成坚固混凝土的过程。

“然后我炸碎了它,”法拉说,“我的队长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干掉它,在它的毒牙插进我的脖子之前’。”

沉默了半晌后博士嗤笑一下轻轻摇着头,“你接到的命令,你都会去好好遵守,这没错。”

法拉张着嘴楞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好士兵。”齐格勒博士说,原子笔在纸上点了个句号。

“还有什么吗,法拉?”她虽然这么问,记录板已经放到一边,手放在膝盖上平静地看着法拉,法拉默不作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没有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齐格勒博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腕表,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下个月的例行咨询应该要等到月中,具体时间我会提前发给你的监测员。”她边说边绕过矮桌向衣架的方向走去,到了法拉身边时她被拽住了胳膊。

“告诉您实话,我这个月过得很不好。”齐格勒博士低头看见法拉忽然很激动地说着话,眼睛闪闪发亮。

“为什么,法拉?”

“我不知道,可能是这场战斗。”

“你一直在战斗,从你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起。”

“为什么?”

“我回答不了这个哲学问题,这可能需要去请教尼泊尔的僧侣。”

“我感觉,很不好。”

“你知道什么是感觉吗,法拉?”齐格勒博士轻声问,她看到法拉的手指攥着她的小臂放松了一点,“你怎么区分它是真的存在,还是别的什么告诉你去‘感觉’?”

“您为什么这么问,博士?”

“没事。”齐格勒挪开了视线。

“我做了个梦。”法拉说,她抬头盯着金发女人,“而你在我的梦里,博士。”齐格勒愣了一下,看着法拉灼灼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巴,“这是我今天一定要来的原因。”她说。

齐格勒博士看着她,眉毛挑得很高而法令部位的肌肉抽搐着,法拉有一瞬间觉得她灰蓝色的眼睛变成一块浮冰,无依无靠地随着下面的暗流漂荡。

“法拉。”沉默了几分钟后齐格勒博士把自己的手臂从法拉手里轻轻拽回来,她耸了下肩冲她虚弱地咧着嘴角:“抱歉可是,你不会做梦的。”然后她走到衣架取了自己的大衣,快步走出了问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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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走到大门外的门廊时天还在下雨,雨滴叮叮当当地打在她的头上。

“嗨。”

法拉回头看到刚才在齐格勒博士那里见到的半机械人站在大门里面。“我是源氏。”他自我介绍。

“法拉。”

“我知道。”他说。

法拉看向不远处一辆正过门卡的车,开车的人远远地看到法拉后鸣了两下笛。这时一把伞塞到她手里,源氏打着另一把走到她身边站着,他比她矮一些,所以那闪着绿光的面甲仰起了一个小角度看她:“水是我们这样坚固的身体的克星,不好好保护的话,它们会流到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落,然后我们就生锈。”改造过的电子男音从面甲后面友好地响起,法拉冲他笑了一下,撑起了伞挡在头上,那辆车这时候行驶过来停在阶梯下。

“谢谢你的伞。”法拉说,两步跨下了台阶向车子走去。

“新朋友?”

源氏隐隐约约听到侧身给她开门的驾驶人问法拉,法拉冲他挥手后坐进后座。源氏一直站在那里,微微驼背,看着车尾的红色刹车灯亮起来又灭,转弯后慢慢驶出研究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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